【双花】梦与玫瑰花(end)

写完了。感觉自己也很久没写过那么长的故事了。

和原来设想的情节偏了,不过我觉得这样也ok啦。

谢谢看到这里的小可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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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花去求婚的哥们约定时间不到就在公园门口等着了,看见张佳乐手上那一捧花时眼睛亮得快要赶上公园门口挂的一串串小彩灯。

 

哥们接过花,转身刚想走,突然又停下朝张佳乐吼了一句,“太紧张了忘了说一声,谢谢老板啊!”

 

张佳乐双手插着大衣口袋,忍不住笑出了声,“去吧,祝你求婚成功。”

 

他一路抱着花来公园,每一步都在想今天这件事。路上很多人望着那包装得隆重的花束窃窃私语,更有个胆大的直接朝张佳乐喊,“哥们加油啊!”搞得张佳乐哭笑不得。

 

——圣诞节并不是什么传统节日,但并不妨碍有些人能把这个节日过得很有仪式感。

 

张佳乐站在公园前,望着离他越来越远的花束,望着公园里正中央的音乐喷泉随着圣诞曲子的旋律而变化,水柱忽高忽低,四周光束转动,他突然发觉,这个公园最尖端的灯光,并不是来自公园本身的建筑。

 

灯光来自于塔。

 

塔在城区的东面,而老街则在比较偏西的位置,加上建筑的阻挡,张佳乐并不能时时看见塔,这导致了很多时候张佳乐都忽略了自己是个向导这个事实。

 

他不记得在塔内发生过的事,在出院后回到塔内做初步测试时,工作人员跟他说他可以申请退役,张佳乐拿着自己的档案竟生出了如释重负的感觉。不过虽然退役,他还是要强制性在塔里呆一个星期做康复训练,即使不用上战场,向导的基本技能他也还是要重新掌握。

 

刚开始训练结束后他会坐在临时宿舍的床上望着自己档案发很久时间的呆,他的婚姻情况那栏白纸黑字写着丧偶。可是当他鼓起勇气去询问塔里的工作人员他对象的事时,总会得到“你无权限查询”这个不近人情的答复。那他的哨兵是怎么样了?死在战场了吗?他的遗体又长眠于何方?

 

这些问题一度让他觉得很迷茫,直到他离开塔的那一天,组长过来送他。张佳乐一个孤儿,觉醒能力后就被发现带回塔里,而自己脑子里并没有记住什么称得上朋友的人。但自他从医院醒来,这个自称组长的中年男人就格外照顾他,而且看着自己的眼神一直很复杂,他能感觉得到。

 

“乐……咳,张佳乐,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可能开个花店吧……”张佳乐拉着行李,犹豫地说。

组长笑了笑,“也好。”

他刚走几步,组长就叫住了他,一个平时看起来很严肃的中年男人,用一种很忐忑不安的语气说道,“你的哨兵,在一场战役中为了救你而……张佳乐,你一定要好好对待自己。”

 

张佳乐下意识握紧了行李箱的拉杆,弯起嘴角笑出来,许诺道,“我会的。”

 

头顶碧空万里,张佳乐终于得了答案,也如他所承诺的那样,开个花店,烤烤饼干逗逗鸟,将日子过得温馨而平常。

 

而孙哲平的出现像是给他将近一成不变的生活投入一颗石子,涟漪回荡,于是整个故事都变了调——

 

“张佳乐你是不是傻!?”

“你才傻!”

 

他们总是会莫名其妙闹起来,打架也打得特别幼稚,往往就是他把孙哲平摁在地上,然后被孙哲平偷袭挠他腰,他腰从小就特别敏感,不能让人碰,一松懈就整个人摔孙哲平怀里,孙哲平不会就此放过他,往往都是搂着他右手继续挠,笑着喊乐乐。

 

是了,用的右手。

 

张佳乐突然顿住,不管是平时搬花还是干别的什么,孙哲平都很少用他的左手,两桶花硬要分两次搬,张佳乐还说过他这人就是事儿多——如果,如果是他左手有伤呢?

 

脑子还没想清楚,身体就率先做了反应——

“出租车!——”

 

孙哲平是个哨兵啊!反应再迟钝他也是个哨兵啊!他他妈这样说,万一孙哲平失控了怎么办!!

 

就他那个样子!出了事怎么办!

 

张佳乐坐在出租车后排,搭在膝盖上的双手交叉握紧,来自车外的光在他脸上来了又走,他紧抿嘴唇,信息充斥在他的意识里重新整理拼接。下车时张佳乐给司机甩了张五十,丢下一句圣诞快乐就跑得无影无踪。

司机感叹道现在年轻人真的不冷静后,一踩油门继续干活儿了。

 

 

孙哲平掀开压力锅的盖,鸡汤的香气就彻底占据了整个厨房,这时,他听到阳台扑棱一阵响,还夹杂着葬花略略兴奋的低吼。他放下汤勺,走了出去:

 

“嗯?猎寻?”

 

小巧的鸟儿嘴里还费劲地叼着葬花盆里的一只鸡腿,见了他吓得扑棱着翅膀想往后飞——无奈鸡腿和它身体差不多大,起飞有点难。

 

葬花抬起爪子把猎寻往它自己后面推,维护的意味显而易见。孙哲平突然笑出声,蹲了下来,“你主人气消了没?自己跑过来的还是你主人叫你来的?”

 

猎寻没搭理他,专心致志在葬花的保护下啃鸡腿。

 

孙哲平知道葬花不会回答自己,看了会儿又站起来,饭是要做的,菜是要烧的,也不知道张佳乐气消了没,吃饭了没,这都快八点了,孙哲平认真思考过要不要送饭过去花店,但又担心张佳乐还在生气,还要再吵。

 

其实他出门吹了会儿风就把情绪稳住了,当然这建立在他把大衣里随身携带的由他前任向导的向导素样本制成的人工药剂上。这管药剂可以安抚濒临失控的孙哲平,存量很少,塔里早警告过他让他在找到新的伴侣前注意一点,实际上他也一直做得很好。

只是下午两个人都忙得积载了一肚子怒火,张佳乐这还是第一次跟他正儿八经地耍脾气,不知者无罪,他又跟张佳乐斗什么气呢,他的手伤张佳乐的确不知道,他本来也没打算让张佳乐知道。

 

悬崖勒马。孙哲平揉了揉鼻梁,刚才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想把旁边的花盆往地上摔了,也就张佳乐这小子能让他把自己往悬崖上逼。

 

“滴咚——”

门铃响。

 

猎寻反应最快,啃着鸡腿的小尖嘴停了下来,嘹亮地叫了一嗓子。孙哲平三两步走去开门,一见来人下手没了个轻重,门在墙壁狠狠地撞了下,特别大声——

 

而孙哲平被张佳乐抱了个结实。

 

怀抱里的大衣还冷着,但是张佳乐喘出的气却很热,呼吸喷到他脖子上,和热水冒出的气没啥区别,“怎么了,嗯?乐乐?”孙哲平拍拍他后背,耐心地问。

 

“今天跟你发脾气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你……没事吧?”张佳乐松开他,紧张地问。

 

孙哲平松了口气,敢情这是消气了,“没事,你这程度要能刺激到我失控,我也太小气了。”他抬起手捏了捏张佳乐的脸,“吃饭了没?没就快点进来吃饭,你儿子一早就过来跟葬花抢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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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我就说怎么回去关店时没见我儿子!”三秒后,张佳乐痛心疾首地嚎,活脱脱一个被叛逆儿子抛弃了的老父亲,白担心它跑哪去了,提心吊胆都在瞬间扔进了垃圾桶,一点也不客气。

 

阳台的猎寻啃鸡腿啃得有滋有味,葬花偶尔还会把撕开的鸡肉条推到猎寻跟前,猎寻一律照单全收。

 

“你左手是不是有伤啊?”张佳乐咬着筷子,纠结地问。

孙哲平给他夹了鸡翅膀到他碗里,轻描淡写地嗯了声,“我爸说是上战场时护……护队友时搞的。”

张佳乐似笑非笑:“你以前向导吧?”

孙哲平挑眉:“这不怕你吃醋么?”

 

“我没那么小气好吧,”张佳乐耳朵尖都要烧起来,低着头扒了一口饭,连着后面那句他又不在了一起咽了下去,然后还是补充了几句,“我还得谢谢他,没他估计你也没办法活下来。”

孙哲平笑笑不说话。

 

塔的教材上说,“只有极少数幸运儿能再次找到契合自己的另一半。”孙哲平有时候也会异想天开,说不定自己那个向导就是张佳乐呢,但细想又怎么可能,塔里的档案写得明明白白。这么说教材中这极少数的概率还是让自己撞到了,

因此那些令他痛苦的实验现在看来也可以得到原谅,不过以物换物,

 
他熬过黑暗活下来了,所以他遇到了张佳乐。

 

孙哲平家比张佳乐家大,就是东西少了点,唯一一点装饰还是放在电视机旁的花。不过张佳乐格外喜欢孙哲平家的沙发,够大,够软,一坐下来就想窝着睡一觉,张佳乐把碗洗完就瘫在沙发上,孙哲平从冰箱掏出两瓶啤酒,将一瓶扔给了张佳乐。

 

“我都请你吃饭了,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孙哲平揶揄道。

 

张佳乐食指一勾开了易拉环,慢悠悠地喝了口,“把我自己送你咯。”

 

窗外霓虹灯闪烁,也不知道谁那么有钱有空在江边放烟花,一声一声响,明明灭灭映在阳台外相依偎的葬花和猎寻眼睛里。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孙哲平将张佳乐压在身下,伸手扯下了他扎小辫子的皮绳,散开头发的张佳乐显得格外好欺负,脸还有点红。张佳乐抬手摸了摸孙哲平的脸,还是笑,“圣诞快乐啊大孙。”

 

客厅内暧昧、低沉的声音纠缠在一起,像是被弄乱的毛线,丝丝缕缕,无处可解。张佳乐抱紧了孙哲平,结合热慢慢地灼烧心脏,疼痛和酥麻的快感溢上脑海,恍神间,张佳乐竟好像觉得自己置身于梦里。

 

他不过十六七,有个少年也是这样,动作凶狠有力,言语却极其温柔,他说,“乐乐,我真喜欢你。”

 

无来由的,他觉得那个人还是孙哲平。

 

到最后精神图景融合为一体,沙漠有了绿洲和鲜花,在那片璀璨的星空下,张佳乐吻上孙哲平的嘴角,笑道,“我之前就想,等我在你这沙漠上种满玫瑰花,我一定向你求婚。然后我发现我根本等不及。”

 

“很久之前我就想问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玫瑰花?”孙哲平抱着他,认真地问。

 

张佳乐还歪头认真想了想,眨眨眼睛笑了,“不告诉你。”

 

他要怎么说呢?在极昼中,在濒临死亡时,在精神图景支离破碎的瞬间,他抓住了一个碎片,靠着这个梦,他回到了人间。

 

梦里盛夏鸟雀啼鸣,有人逆着光朝他走来,手里抱着一大束的玫瑰花,那天碧空如洗,天朗气清,那个人在他面前单膝跪下,说,“以后我来照顾你一辈子。”

 

他看不清楚那个人是谁,也记不起来那张脸,但是他记得那如火的玫瑰和坚定的话语。他还年轻,一辈子还长,总不能交代在这场战役中,于是挣扎着,朝前方努力狂奔,睁眼看见明晃晃的灯和医院洁白得刺眼的墙壁。

 

他曾经的哨兵将梦与玫瑰花交给他,让他从死亡和极昼中逃离出来。对于张佳乐来说,玫瑰花不仅象征着炙热的爱意,还象征着对未来的憧憬,意义太过沉甸。

 

而他,想给孙哲平他所拥有的一切。

 

 

第二天,塔里。

 

“你儿子终于来登记了!”教授正四处乱瞥企图探查哪里有乐子,吹了声口哨,情不自禁推了一把走在他身旁的孙组长。孙组长侧头去望楼下,果然看到两个熟悉身影走到了登记处。他笑了笑,转头又将笑容收了回去,“你输了,给钱。”

 

教授翻了个白眼,掏出钱包,将张百元大钞拍到孙组长手里,愿赌服输,做人良好品德。

 

孙组长没有再往前走,只站在护栏上居高临下望着。

 

“我那俩儿子,上战场时给我发短信。”

 

教授笑,“是交代后事吧,要是阵亡了,拜托你找个对对方好点的向导哨兵……之类的。”

 

“嗯,然后我让他们打完滚回来自己帮对方找。”

 

 

他想起那天张佳乐出院,他看着那个曾经是自己的研究对象,后来和自己儿子在一起的男生一个人拉着拉杆箱走进未知的未来中,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直到手里的手机震动,他听到里面礼貌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孙组长,小孙挺过去了。”

 

“好,我现在过去。”

 

如果真的有神明,请务必让这俩孩子再在一起。一向坚信唯物主义的孙组长,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想去帮他最疼爱的两个孩子向神明祈求别后重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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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档案真的可以改的你不知道只是因为你权限不够……

孙组长:你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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